第十二章 有两下子-《深渊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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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还有用吗?没用的话,我就一口吃掉咯。”上生星君要跟着度厄去阻击敌人,也舍不得福亚尼尼这身细皮嫩肉,多问了一句。
司命马上应道:“你取他两条腿,一条手臂,我有丹药来治他,不能伤他性命,天尊慈悲善良,非不得已不可杀生——留着他的脑袋,还有些用处。”
“好叻!”鱼怪妖女食指大动,附在体表的鳞片发出飒飒怪响,不一会就汇聚在指掌之间,变成一把剁骨大刀,要把福亚尼尼砍成人棍。
福亚尼尼从鱼女的怀里滑落,跌回桌板就清醒了。
一旁白贝旅店的老板倒是熟视无睹见怪不怪。门店里的酒客避到后院去,厨子和账房先生也是看个热闹,依旧在斗酒作乐。
只有老板的小孙儿觉得血腥残忍,孩子往账房里躲,不敢去看分解人肉的场面。
从大门涌来一阵阴风,吹开上生星君的额前秀发,使这女妖遍体生寒。
“谁!”司命星君的罩袍之下鳞片抖擞,像是见到天敌,不由自主的鼓胀肌节,发出声响来示威。
司禄惊叫:“何时来的!”
延寿和益算刚刚跨步出门,准备往罗家澡堂去,故意避开阳光低头佝身,却不由自主的退了回来,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们送回了店里。
灵感最为敏锐,星官之中最能打的度厄星君则是刚刚接好司命老大的胳膊,还在适应新的肢体——他的两腿打架,似乎身体早就开始害怕,可是内心却异常平静,歪过脑袋往门廊看。那里就站着一个面貌俊朗萧然冷肃的僧人。
这光头僧侣刚刚放下担子,仿佛凭空出现。
六位魁首星官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门前。
没有报佛号,也没有合十礼,这僧人扫过一眼大堂,又看了一眼上生星君脚下的福亚尼尼。
“什么人?”司命离得比较远,度厄的身体挡了大半门扉,他看不清来人的样貌,随口问了一句。
益算已经满头大汗,他出不去一步,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仿佛体内的蒙恩圣血,肚子里的赤红金丹都在排斥眼前的古怪僧人。
度厄的脑子跟不上肉身,立刻应道:“是个和尚。”
“拦着路干甚么!?王八蛋!”司命骂道。
上生星君娇笑道:“一个人来的?能拿他打牙祭?姑奶奶我正好饿得两眼发青!这么点儿肉怎么够吃呀?”
“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福亚尼尼开始发电报:“救我呀!~~~”
“和他是一伙的?”司禄有了警觉心:“臭和尚,我劝你把路让开——乖乖听话跪下投降,我们是天宫院的魁星首席.”
可是已经太晚了,六位魁首星官在大堂僵了太久,说了太多废话,有足够的资格在《万物大裂》留户口本。
司命没有在意,他从这拦路僧侣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灵压——
——那是一种令人心平气和,神魂舒畅的静谧之意。想来也是常年陪伴青灯古佛,敲木鱼念经书得来的灵力。
他没有在意,自顾自的举起臂膀,打开笼手护臂的亚金罩子,露出其中好似眼球一样的混沌之卵,准备拨动表盘联络灵光佛祖。
突然指头就离开了手掌,胳膊也跟着一阵阴风掉到地上。司命反应过来时,眼前有一条难以察觉的“绳线”飞也似的溜走了,血珠从这坚韧且锋利的线索带去里屋,即将落到老板孙儿的脸上——发烂发臭的脏血叫浑身冒出精光的披甲猛虎抓在手里。
“天”司命厉声呼喝。
可是“天魔”二字还没喊出来,这鱼妖的脑袋立刻爆碎!血浆好似滚烫的喷泉!喷洒在曲尺柜台的笼屋顶棚!
芬芳幻梦的拳头打穿了司命的脑袋,他死得太快!
迟来的恐惧心终于开始发作,度厄星君揭了罩帽露出凶恶嘴脸,他直朝僧侣扑去——浑身骨肉变形,从漆黑的鱼皮中吐出一根根尖刺!
枪匠往房内腾挪,眼睛在福亚尼尼和敌人之间游移,芬芳幻梦来不及策应——
——魂威没有坐以待毙,钢铁大猫从司命星君的尸体取来鳍片!
暗器破风时炸开一道清澈的水雾,音爆几乎将福亚尼尼的鼓膜震穿孔!
脆弱的骨质鳍片在半路就变成了十二块大小不一的残片,它们击穿了度厄的小腿,打碎这壮汉的膝盖,深深嵌进砖石之中,牵扯出四条坚韧的灵体丝线!
稍稍一抬手,锋利的虎须跟着枪匠的指头牵引,变成了夺命的刀子,顺着度厄星君失衡趔趄的身体,从下阴往肚腹作致命的切割。
益算和延寿想来帮忙,从黑袍中拔出刀兵,持械逼迫而来。
江雪明提起砂锅大的拳头,牵扯芬芳幻梦的毛发钢丝迎难而上。
益算的白骨大刀敲在那对丝线缠绕的肉掌上,再不能进分毫,叫这妖僧往怀里带了十七公分,恰好是脑袋来到臂展范围内的致命距离。
“嗙!——”的一下。
授血怪物的脑袋受了枪匠的拳击殴打,脖子断了却没有死透!身体一下子就不听使唤了!
延寿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一对短枪搅起灵能潮汐,四散的水汽波纹化为剥皮拆骨的利刃,直朝这妖僧杀去!他内心惊惧至极——这妖僧的拳头居然能打断仙人的脖子?!
枪匠没有躲闪,他搂住益算星君半死不活的肉身当肉盾,同时牵扯着度厄往大堂里走。
短枪刺出一朵朵灿烂血花,延寿的枪法精湛,用足力气行枪,却见到同伴身上多了二十来个血淋淋的窟窿,内脏都叫汹涌的灵压锋刃搅成烂泥——
——妖僧离他越近,他就越怕,他越怕,出枪的速度就越快。
江雪明反倒没有追击,身后度厄的下阴受创,芬芳幻梦的灵体丝线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阉割手术,只差一点就能刨除气海内丹,把虫巢给搅成碎肉——他颇具耐心,依然在观察司禄星君和上生星君的动向。
不过一呼一吸的进退来回,他摸到后腰的贝洛伯格短刀,从益算星君血淋淋的背心,从贯穿伤口扯来枪头。
延寿两眼失神,只是差了半分力气,闪亮的白神利刃从同伴腋下弹射出来,好像一轮皎白的月牙,顺着下巴剖开颅骨,他死得不能再死!
甩开身上尸首,枪匠往饭桌捞来筷筒。
司禄拔腿就跑,终于想明白领袖刚才说的是“天魔”——
——他吓破了胆,可是飞来的筷子好似透骨钢钉,先打瞎他两眼,好像插花手法贯穿他二十一节脊柱,打得他身体失衡跌落死门!
度厄终于从阉割的酷刑中解脱,小兄弟遭受重创带来的精神伤害使他失去了反抗能力,虎须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往大堂踉跄几步,捂着肚腹发出中气十足的惨叫——
——圣血在治愈他,同时也令他感受到炼狱一般的折磨,没有丝毫还手的力气。
僧侣不慌不忙,抬起桌子椅子朝着这壮汉的脑袋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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