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罗炳忠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说道:「殿下殿下,慎言啊,这话可不能说,知道的知道殿下在说马御史,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在骂乱臣贼子。」朱祁钰直接就乐出了声,这罗炳忠好好的一个大明进士,跟在襄王身边久了,这指桑骂槐的本事,不愧是读书人。奉天殿是国家神器所在之地,是个严肃的场合,不能笑,除非忍不住。「有吗?」朱瞻墡颇为疑惑的问道:「孤在骂乱臣贼子?你可不能胡说,孤可没说马御史是乱臣贼子。」 「那殿下说马御史怎么就磨灭陛下的功绩了?」罗炳忠和朱瞻墡这贯口都说了多少年了,什么话接不住,这不,话说着说着便拐了回来。 朱瞻墡直勾勾的盯着马瑾说道:「罗长史,孤来问你,这大明军备是五军都督府负责,可实际上,谁不知道,是陛下的内帑和户部的国帑在张罗?这马御史说把这权柄转回户部转运司,罗长史,这权柄不一直在户部手里?离开过吗?」 罗炳忠稍微思忖了一下说道:「没离开过,户部上下,北伐这段时间忙的脚打后脑勺,为了不让军士们饿着肚子打仗,那是真的辛苦。」 「那马御史这番无中生有的言论,是不是在磨灭陛下和户部在北伐事中的功绩?」朱瞻墡厉声说道。 罗炳忠恍然大悟,赶忙说道:「还真是乱臣贼子。」 马瑾被这一番指桑骂槐,给骂的有些找不到北,俯首说道:「陛下,臣所思所虑,皆坦坦荡荡,忠心不二,还请陛下明鉴!」 罗炳忠看着马瑾,退了两步,惊慌失措的说道:「这是说中了心事,才如此这般怒急攻心,生怕被陛下知道?我一个王府的长史,襄王殿下更不掌权,说几句能怎样,说也不让说了吗?」 马瑾怎么倒打一耙的恶心英国公张懋,罗炳忠就用相同的话,恶心了一遍马瑾。 「你!」马瑾面红耳赤,哆哆嗦嗦的指着罗炳忠,那是气不打一出来,越是争辩,就是越描越黑,这论功过还没结束,他就真的成了乱臣贼子了。 户部尚书沈翼开口说道:「马御史慎言,这军需之事,户部没有功劳,但还是有些苦劳的,还请马御史嘴下留情,轻飘飘的三两句话,像是户部、工部、兵部、吏部、礼部、刑部都是看热闹,吃干饭的呢。」 沈翼作为户部尚书,大军北伐有多辛苦,他就有多辛苦,陛下还是个料敌从宽的性子,沈翼就更加辛苦了,沈翼负责这后勤二字,这大军北伐,哪里是京营自己的事儿?六部哪个不是忙的昏天暗地? 就以刑部为例,为了保证粮道畅通,从去年提起北伐的时候,刑部就带着各按察司,对大明官道驿路、漕运两岸进行了一番梳理,保证粮草军备的顺畅入京。 朱瞻墡、罗炳忠讲话知道拉上户部,沈翼讲话,更是知道拉上六部。 马瑾要是再论,就不礼貌了。 「陛下,臣的话说完了。」襄王朱瞻墡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马瑾,才俯首恭敬的说道。 别以为只有你马瑾是读书人,罗炳忠那也是正经的进士,你马瑾会的那些烂到家的招数,罗炳忠也会,于少保、胡少师那些招,是八仙过海,罗炳忠是真不行,但是对付马瑾,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就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吗?谁不会似的。 朱祁钰笑着说道:「皇叔辛苦,前些日子交趾送来些鲛珠,都是上等好物,等下了朝,咱差人给皇叔送些,穿个门帘。」 「谢陛下隆恩。」朱瞻墡谢了恩,一甩袖子归了班。 马瑾也灰溜溜的归了班,没人给他找台阶,他也得下台不是,要不是这都景泰十一年了,马瑾还是个七品的监察御史,的确是有原因的,一句话能把六部和五军都督府都给得罪,这别说升官了,不横死街头,那是在皇帝的眼皮底子下, 没法下手罢了。 佥都御史蔡愈济颤颤巍巍的出列,俯首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蔡卿已经年过七十了,这件事也要掺和?」朱祁钰眉头紧蹙,他这话就是不让蔡愈济参与这事,这是保全。 蔡愈济这个佥都御史朱祁钰很有印象,在正统年间,蔡愈济做了十四年的监察御史,万年老七品,在景泰年间熬资历,也到了四品,都这岁数了,朱祁钰不想他参与到这等是非中,弄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蔡愈济最出名的事儿,就是骂白面小生唱《精忠旌》是人妖物怪,这骂的太狠了,朱祁钰一直记得,可蔡愈济这十一年来,一直是勤勤恳恳,为国效力,朱祁钰其实对这样在其位、则谋其政的官吏,还是很认可的,朱祁钰不求人人都是于谦那般有旷世才干,只要人人都是蔡愈济这般,百姓们都能松口气儿。 蔡愈济乐和和的摇头说道:「臣哪还有那个心力,臣老了,眼花了,耳也背了,也糊涂了,陛下说话,臣都听不真切,恳请陛下准了臣的致仕奏疏,放归依亲,占着坑却不做事,总是被人说三道四的。」 朱祁钰知道蔡愈济可能真的想致仕了,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道:「朕准了,不过蔡卿年事已高,不便长途奔波,就住崇明坊 吧。」 崇明坊是朱祁钰建的离退官邸,从位子上退下去,便可以过去住,能住崇明坊的明公,致仕了也领俸禄,一直到去世,虽然不配享皇陵,可也有官葬主持,不会寒酸。 像胡濙那样退了还住大小时雍坊官邸的,也就胡濙自己,王直退了也不住官邸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