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自从朱祁钰在太庙杀了稽戾王之后,他这皇位无论怎么论断,那都是篡来的,成王谦恭未篡时。 这个事实改不了,京师的流言飞语,他就止不住。 他现在皇位固若金汤,流言随他去便是。 朱祁钰可以不在乎这些流言,但是修史的左春坊大学士商辂不能不在乎,他又来到了胡濙的小阁楼里,就是问胡濙这段历史该如何记录。 “一些流言蜚语,你也找到我这里来,你这实录不修也罢。“胡濙没好气的说道,商辂问这个问题,就显得很蠢,坊间流传那是坊间,作为当朝大学士,敢这么问,不是找死吗 商辂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很蠢,但是他还是说道“按照中书舍人起居注所录,吴太后是在永乐十六年被召入掖庭侍奉先帝。可是这就有了出入,在另外一份宣德年间的起居注上,则是记录吴太后是宣德二年入宫。” 商辂话没说完,若是宣德二年入宫,那陛下宣德三年出生,是汉王府遗脉的几率就增加很多,事实的真相就像猫爪子一样在商辂的心里挠着。 “我还找到了人证。”商辂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十分确信的说道“是当初宣德年间的宦官陈符,吴太后和陛下在宣德三年到宣德十年一直住在陈符家中,宣德十年才建成王府。” 商辂好悬没憋出一句,先帝在临终前,后悔杀了汉王府满门,在愧疚之中,认了汉王府遗脉为自己的孩子。 这是商辂排除掉除所有不可能,剩下一个再不可能的真相,唯一的情理之中。 “后人臆想罢了。”胡濙看商辂说的认真,摇头说道:“传闻我也听 了,先帝从未后悔杀汉王府满门,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知道当初的凶险,和今日稽王府的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陛下太仁慈了,以至于眼下朝臣们略显稚嫩了。” “陛下太仁慈了”商辂瞪着眼睛问道,胡濙是如何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的,陛下登基十年办了多少大案要案,砍了多少人? 解刳院还开着门呢! 胡濙嗤笑一声说道“翰林院那个想往泰安宫埋钉子的翰林,陛下只是流放,而不是族诛,这不是仁慈是什么?” “这要是在永乐年间,汉王府往太子府埋钉子的幕僚,都是什么下场?流放?做午时三刻的大梦!” “全都夷三族了,大多数,连名字都没留下一个。” “你修的稽戾王实录,我拿份东西给你看,你也不用写到实录里,当年汉王府满门族诛,这是汉王府幕僚的名录,这些人,都被夷三族了。” 胡濙打开了自己的小匣子,自己拿着这份名单给商辂看了看,又放回了匣子里。 胡濙继续说道:“什么后悔?后悔什么?那是夺嫡的你死我活。” “用儿女情长去猜度政斗的凶险,是坊间百姓们的权力。” “作为朝中大学士,商学士你也用儿女情长去猜度,不仅仅是你,还有很多朝臣们用儿女情长去猜度,不是陛下太仁慈,把你们保护的太好导致的怪相吗?” “骂陛下亡国之君,换到什么时候,都是死路一条,灭门绝户的那种死路。” “也就景泰年间,这些清流言官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做。就这,这帮人一点都不感念圣恩,毫无恭顺之心。” 胡濙是在建文年间中了进士,这么些年来,若问什么年代为官最为轻松,胡濙的答案是景泰年间。 因为从建文年间到正统年间,因为顶层权力交割的种种问题,严酷的政治环境,当官,就面临着一大堆的站队,稍有差池,全家老少都跟着一起完蛋的严酷。 连官僚这个统治阶层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这种高压之下,没有人日子过得轻松。 “这…这…”商辂一时间有些失言,他一时间觉得胡濙说的很有道理! 他能跑到知名谄臣胡濙这里,问陛下身世这种的问题,不是稚嫩是什么,因为在商辂的潜意识里,陛下就是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根本不会在意,所以他才会来探究真相。 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当下就是大明建立以来,政治环境最为宽松的时候。 胡濙摇了摇头,满是感慨的说道∶“陛下是个好人啊。” /73/73756/29254721.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