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敕曰-《大魏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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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艘老旧的朝廷水师舰船在不停的晃动着,那陈旧的硬帆和桅杆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似乎是船体随时都能破裂一般。

    船首劈开海水,船身则是尽量避开大块的浮冰,整个船身歪歪斜斜的向前驶动着,向着津海港的方向驶去。

    “红旗使至。”一个穿戎服的青年武官,身负大营中军官的责任,在红旗诏使又至之时,在黑暗,晦涩,下着微雨的恶劣天气之中,在营门处的箭楼上,高声的呐喊着。

    很多持矟的将士站在春雨之中,用困惑或是愤怒的眼光盯着那一队人马,十天之内,红旗使七至,等于是每天都有诏使持红旗来催战了。

    这一阵子天气极为恶劣,几乎十几天不见太阳,每天要么是黑沉沉的阴天,要么就是细雨绵绵,天气湿寒阴冷,这种冷比冬天时的干冷要令人难受的多,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雪多半还未融尽,和细雨混在一起,地面早晨是冻着的,到中午又化开来,泥泞不堪,营房帐篷也是潮湿阴冷,每个人的心境都和这天气一样,阴冷寒湿。

    有一个老卒看着马蹄翻飞,在大营中溅起大片泥泞的红旗使,他持矟的右手已经冻裂了口子,其往地上猛的啐了一口唾沫,用浓厚的西北口音骂道:“贼你达,催命哩。”

    另有一个禁军却是往大营深处看去,那里是营垒布防最严密的区域,甚至在很多人看来,遍及壕沟,拒马,箭楼的中军大营比宁远城还要安全一些,在那里有相当明显的招讨使大旗,红旗使策马飞奔,已经接近大旗之下了。

    李国瑞和岳峙都没有在宁远城中居住,这座建立在隘口处的城池初立,方圆只有三里多长,外围有大片的壕沟鹿角箭楼等附属的防御设施,整个城池里到处是泥土的腥气,冬天的时候太阳热力不够,所有的房舍都象是没有干透的样子。

    不搬到城中去住,这些只是次要的原因,城中条件再差也是比城外要强的多,李国瑞只是不想住到城中,和那些监军使,观军容使,转运使们挤在一起那些朝廷派来的各种各样的官员,两府的,三司的,兵器监的官员,三司的督粮官,还有各种莫名其妙到前方捞军功的官员最少有过百人,几里大的城池里,光是红袍官员就有好几十个。

    这也不奇怪,三十万人的大征伐,动员在前方的人就有过百万,这是本朝除立国之战之后最大的军事动员,朝野瞩目,从天子到地方都是极为关注,兵凶战危,躲着战场的固然不少,想着在战场上捞足够功劳,将绯袍换紫袍,将蓝袍换红袍的野心家也定然是极多。

    这些个官员要么装做两袖清风,摆出油盐不进的清官嘴脸,要么就是谄媚的腻歪,令人一见而心生厌烦。

    李国瑞不住城中,宁愿住在城外大营之中,好歹在这里都是办实事的人,哪怕是帅司官吏也是他自己带来或是挑选出来,最少在官员身上,看不到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

    李国瑞是武宗年间的进士,是“同进士及第”,在其之上是进士及第,只有三人,在其之下是二百余人,叫“同进士出身”,同进士及第有数十人,他又是这数十人中排名靠前的位次,初授就是枢秘院编修官,数年后转为京县令,地方亲民官在京畿为主官者最难,因为京城之中非富即贵,本朝京师不留宗室,但权势者却并不见少,这个资历算是给李国瑞位至安抚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倒不是说他学到了多少东西,而是在这个位置上,由于其谨慎小心,却又干练果决的行事风格,颇得了几位大佬级朝官的赏识,从此就走入了升官的快车道。

    说是快,其实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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