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生肖」在楚天秋和秦丁冬的注视之下当场对撞在了一起。那声音巨大到像是一场车祸。地鼠的身材完全不如地牛高大,仅仅几次对撞之后便开始连连后退。楚天秋知道正如他们二人所说,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来看这件事很难分出对错,但他们二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此让步。只是他从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摇摆不定的地鼠居然能在此时一声不吭地对抗地牛,仿佛被践踏了底线。“什么「猫捉老鼠」……”地牛咬着牙,伸手按着地鼠的拳头说道,“不就是个拴着项圈的狗吗……现在项圈忘了戴,出来咬人了?”“哈……”地鼠冷笑道,“咱俩还真说不准……到底谁才是那个「戴着项圈的狗」。”看到二人拳拳到肉的厮杀到一起,张山扭头看向楚天秋:“咱们怎么说……?是帮忙还是趁机走?”楚天秋听完之后刚要开口下达指令,却在嘴唇微微一动之后摇了摇头:“「天行健」是你的,做你觉得正确的事吧。”“正确的事?”张山顿了顿,随后露出笑容,“这还用问吗?咱们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忽然冲出来一个大个子找架打,我干,这时候不还手实在是太憋屈了。”“好。”楚天秋点点头,“那我在旁边等你。”张山当场走上前去,在两个「生肖」扭打时如入无人之境地插入了战场,二人此刻正在换拳,地鼠不断被地牛逼入死角。张山不管不顾地来到地牛身后,当场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地牛只感觉脖子一紧,整个人的重心一飘,居然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还不等做出反应,紧接着后背着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地牛有些懵,就算是「地级」当中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把自己提起来丢在地上。“差不多得了吧?”张山轻声道,“怎么打起来还没完了?”地牛躺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山,虽然他曾见过张山很多次,却从不记得这个人有「回响」。这合理吗?难道「打死一只熊」是什么不需要发动「回响」就可以做到的事?而张山也通过这一次攻击明白了自己「天行健」的含金量,有了这副身体,或许他真的可以硬碰「地级」。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天行健」持续时间不长,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容易后患无穷。“你……”地牛缓缓从地上趴起来,刚要说什么,张山却显然不给对方机会,伸出一脚踢向了地牛的胸口,接着二话不说扑打上去。虽然看似攻击毫无章法,地牛却感觉每一拳都有着致命的力道,只能在地面上慌乱地抵挡。地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感觉这个「参与者」大汉有可能是「蛮力」或者「神力」一类不讲道理的东西,可从未想到他会骑在地牛身上打。张山压住地牛,伸手不断地朝着对方脑袋轰去,如同压住一只不能动弹的熊。这有可能是他记忆当中第一次完全不压抑自己的力量,几乎是拳拳致命地攻击一个人,毕竟这大块头有着强化过的肉身,就算是这种攻击也不见得奏效。地牛双手蜷缩起来护在两侧,却感觉每一拳砸下来都如同陨石坠落,自己的肉体虽然勉强撑得住,可是脑后的地板已经被隔空打成了碎片。张山格斗经验异常丰富,不断按照「左右左右」节奏攻击对方脸颊的两侧,当对方刚刚开始习惯按照「左右」的节奏防御时,张山又铆足了劲从下方一个上勾拳击在了对方下巴上。这是在格斗中常用的打破惯性的攻势,这一拳不仅让地牛的身体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连心理都毫无防备。他巨大的身躯被张山从身下击飞出去,滑行在木板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由于力度太大,滑行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地牛又在走廊上翻滚了几圈才终于没了动静。地鼠看到这一幕愣了半天,才缓缓走上前来,开口对张山说道:“领导,这就是「滚犊子」吗?”张山甩了甩自己被震痛的右手,也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现在「天行健」还在持续,必须要打到对方完全失去作战能力。刚刚自己能得手,很大的原因是抢占了先机,虽然双方体型和力量相差无几,可这是格斗擂台上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旦有一方取得了先手,便极有可能从头到尾都能压制住对方。势均力敌的战斗,需要的便是比对方更多的计谋,更多的心机,更多的阴狠。走廊两侧的「生肖」们都盯着这走廊中央的战场,「人级」已经被张山的气势吓到,而那些「地级」则各有所思,他们或双手盘在胸前,或倚着门框,表情皆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谁都没有出手干涉,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张山一边走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很远的位置,那里似乎也有一个身影把「生肖」按在地上打。他眯起眼睛仔细确认了一下,仿佛是一只白毛大老虎正在暴打另一个「生肖」。那大老虎似乎也打累了,抬起头望了望张山的方向,二人的位置相隔太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张山回过神,低下头重新看向眼前地牛,他的嘴巴里全都是血,现在眼神也开始涣散了。“还不能停……”张山心中暗道。接着他弯下腰,冲着对方的头颅再一次狠狠地轰下一拳,附近的「生肖」甚至都能听到这一拳的破空之声,可仍然没有一人上前阻拦。「参与者」击杀「生肖」,只要击杀的不是自己,又有谁会替别人的苦难拼上性命?这里是「终焉之地」,想要在这里向上攀爬,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踩着其他人的尸体。想不通这一层关系的人,本就成不了「生肖」。地牛脑下的地板裂开了洞,他的脑袋也被一拳一拳地砸入地里。楚天秋见状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了张山的胳膊。“张山,他失去意识了。”楚天秋轻声提醒道。张山面无表情地停下了手,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全都是鲜血了。“可以了。”楚天秋说道,“他站不起来了。”张山顿了很久,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怪怪的,在「深度回响」的作用下,一些本不该出现的记忆此时开始灌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