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群峰寂静,神秘而庄重。 寒风凛冽,枯黄的落叶随风飞舞,轻轻的敲打着车窗。 山梁如利斧倒立,越野车像是爬上牛脊背的蚂蚁,慢慢向前蠕动。 一边是陡坡,一边是断崖,隔着车窗瞟了一眼,苏秀吓的缩回了目光。 惊悸油然而生,晕眩如潮水,胸腹间生出一股闷闷的感觉。 “左……左局,停车……走过去吧?” 左朋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车。 前面还有车辙印,笔直往前,细细一瞅,苏秀才知道山虽然陡,山崖也很利,但坡很宽,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危险。 但实在是太吓人,她宁愿走,也不愿坐车。 左朋在前面带路,三个人跟在后面,翻过了一道山脊,地形霍然开朗。 脚下山势渐平,远处异峰突起,仿佛牛脊背上鼓起一个大包,一座崮岭陡然而立。 再往前,两座山峰斜斜的指着天,像极了两支开岔的牛角。 一辆皮卡停在崮岭顶上,但车里没人。 左朋按了按对讲机“李老师李老师,我们到山上了。” “有没有看到无人机,我们在这里……记得从东边绕,山势比较平!” 几人抬起头右侧的山峰上悬着一个小黑点,又闪了两下灯。 看着不远,顶多一公里。 左朋回了一句“好,马上到!” 这一马上,就是半个小时以后。 一处避风的山岰里,四个人围坐一圈,地上铺着塑料布,摆着几个自热饭盒。 苏秀顿然愣住这是李定安? 感觉猛然间老了好几十岁……不夸张,她一时间都有点不敢认。 头发凌乱,像是乱草一样的窝在头顶,胡子拉茬,皮肤黑里透红,皴裂的细口有如蜘蛛网,烙满了整张脸。 脖子里裹满了土,嘴唇上的干皮一层摞着一层,五指黝黑而又粗糙,手背上全是深深的血口…… 看到于徽音,李定安很是惊讶,端着饭盒站起身。 风“呼呼呼”的刮,眨眼间,米饭上就落了一层沙。 嘴里还含着一口,他下意识的嚼了两下“喀嚓……喀嚓……” 于徽音鼻子一酸,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别哭,不然一小会的功夫,脸上就能给你吹几道裂口……”李定安忙放下饭盒,帮她擦了一下眼泪,“都说了让你待宾馆……” 手指划过脸颊,有如针扎,眼泪反而流的更快。 于徽音抵着他的胸口,嗓子里仿佛塞了一团布“回去吧……我们回京城……今天就回……” 一下子,左朋心都悬了起来。 李定安哑然失笑野外考古,不都是这样? 当然,也没有谁像他一样,在大冬天顶着寒风,整天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乱窜。 “今天不行,再过几天吧,元旦就回!” 就像哄小孩,李定安帮她紧了紧围巾,又抱了抱,然后才抬起头,和苏秀打招呼“苏导!” 苏秀如梦初醒,看了看落满沙的饭盒,以及混身是土,像是在草窝里打过滚一样的迷彩服“李老师……这……这条件也太艰苦了?” “还好!” 李定安笑了一下,“其实带的东西挺多,只是没胃口!” 就这环境,有胃口才见鬼了。 再者,只是吃的不好吗? 这里是牧区,山外的村落也很多,但进山以后,连只牛羊的影子都不见? 说明什么? 这个季节,连牲口都不进山…… 风越来越大,饭是吃不成了,李定安嚼着面包,于徽音拧开杯盖,递上了茶杯。 都挺知情识趣,其他人都走远了一些。 “稿子过了没有?” “过了,二等奖!” “评委眼光不行啊?” “你别胡说。” “叔叔呢?” “挺好……嗯,妈妈来京城了……” 保温杯悬在了半空“阿姨有没有骂我?” 于徽音拍了他一下。 “再坚持几天,马上就完了!” 她点了一下头,视线又模糊了起来…… …… 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看一眼,至少要见识见识,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能让李定安甘之如饴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苏秀让摄影师架起了单反。 古松林立,树下铺着厚厚的松针。 第(1/3)页